......我没那麽喜欢你吧。」妲猛地别过脸,声音冷得像结冰的湖面,没有一丝波澜,「辜负你,总b辜负他容易些。"
她本以为,柏文会像往常那样,用巧舌如簧的辩解挽留她,或是用委屈巴巴的模样让她心软。可此刻,他竟失了所有声息,周遭的空气彷佛都随之凝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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妲好奇他此刻的表情,可那反常的静默又压得她不敢扭头。大概过了半分钟,她只能慌乱地抓过他怀中的练习本,草草跟自己的叠在一起,不敢有片刻停留。
她低着头走过柏文打开的後门,擦肩的刹那,似乎有什麽在余光里晃动,却无暇细想,只顾加快脚步逃离。
而柏文的手臂还僵直在半空。他本想伸出手挽留,指尖都已微微抬起,却在察觉到周围投来的零星目光时骤然凝滞——那只悬在半空的手,指节微微蜷缩,攥着满手未説出口的话,最终只能像折翼的鸟,带着无声的颓丧,颓然坠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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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师,练习本都在这儿了。」
妲铆足力气将厚重的本子「砰」地砸在办公桌上,孙头也不抬地cH0U出最上面那本,红笔已经在纸上划出刺眼的痕迹。
「呼......哈......」
旁边传来拉风箱似的喘息声。孙斜眼一瞥,见妲歪在档案柜旁,左手r0u着右肩,右手不住捶着後背,活像刚跑完马拉松的伤员。
「搬个练习本也能累成这样?」他的眉头拧成疙瘩。
「不是这样的......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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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是怎麽回事。」
「我昨天特训时......受了点伤。」
孙突然笑出声:「你们还Ga0特训?」
「总不能......」妲r0u着後背,声音闷闷的,「老指望博深他们贴身保护。」
孙伸长脖子,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。
「就像今天这样吗?」
妲跟着他的视线望去,办公室里人来人往,却丝毫不见博深二人的身影,喉间顿时泛起一阵苦涩,像含了片青柠。
她犹豫片刻,决定将昨日活动室的冲突告诉孙。
「孙老师......有件事想告诉您。」
但她小心地隐去了博深和张奇手上的血迹,如同用橡皮擦去作业本上的错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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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所以説,你不知道触了哪帮人的霉头,现在一羣人想来拿你的命?」
「目前来看......是的。」
「唉......」孙盯着练习本上的错题重重叹气,「你们总是Ga0错方向。」
「老师的意思是?」妲困惑地蹙眉。
「就是因为总盯着错误的方向......」他的笔尖重重压在纸上,一圈圈圈着那些刺目的错题,「才会在原地打转,看不清真正该找的答案。」
妲仍是一头雾水:「老师您到底想説什麽?能不能説得明白些?」
「你之前説过,我只需当个指路人。」
「是......是的。」
「那我只能告诉你,你现在的方向完全错了。」孙的声音沉了沉,「不摆正自己的位置,你永远都m0不到事情的真相。」
妲挫败地叹了口气,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焦灼:「老师,您就不能直接把真相告诉我吗?作为一个指路人,看着我们兜圈子,您心里不也郁闷吗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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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真相牵扯得太深了。」孙突然放下红笔,金属笔帽磕在桌面发出一声闷响,「若要全盘托出,我势必要揭开自己的隐秘。可这世上,并非人人甘愿袒露真心,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容人之量——有些秘密一旦见光,转眼就会化作伤人的利刃,既伤别人,也伤自己。」
「所以……」孙缓缓转过办公椅,身子微微前倾,目光鋭利得像要穿透人心,直b妲:「你确定要听?」
妲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,那些呼之yu出的疑问y生生卡在了喉咙里。想起博深和张奇的「秘密」,她突然意识到,有些真相或许真的沉重到让人难以承受,知道了反而是种负担。
「还、还是没事了。」她喉头滚动了一下,声音带着几分乾涩。
她仓促告辞,脚步都有些凌乱,却在转身时听见孙懊恼的嘀咕——
「啧......又来了......」
不知是不是方才用力过猛,红笔突然不受控制地渗出猩红墨迹,在作业纸上晕开狰狞的痕迹。
孙皱了皱眉,顺手拉开cH0U屉翻找替换笔芯。闻声回头的妲,余光骤然定格在cH0U屉角落的一张泛h照片上——那是两个穿着圣玛利中学校服的男生,一个笑容灿烂得晃眼,另一个却已被岁月模糊了面容。
妲心头一紧,暗想:这或许就是孙老师不肯示人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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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教员室的妲独自走向T育馆二楼。
远远望见活动室门口的博深和张奇,她本想过去会合,双腿却不受控制地拐进了旁边的更衣室。换好运动服後,她犹豫片刻,还是转身下楼了。
「老大,真的不用管学姐吗?」
「她摆明了不想搭理我们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她又不是三岁小孩,自己锻链能出什麽事。」
博深一把将张奇搡进活动室,「砰」地打开铁柜取出药箱。刚命令他脱衣趴下,动作却突然停住——